北疆牧民正在遭受次生灾害,因为一些原因,微信暂时不能用了,但有望不久后恢复(但愿)。朋友圈各种汹涌的大城市视频中,看到两段不太一样的冰雪场面。第一段,一大堆绵羊被困在冰河中苦苦挣扎;第二段,在冬不拉名曲《白雨》背景中,可能是警
因为一些原因,微信暂时不能用了,但有望不久后恢复(但愿)。朋友圈各种汹涌的大城市视频中,看到两段不太一样的冰雪场面。第一段,一大堆绵羊被困在冰河中苦苦挣扎;第二段,在冬不拉名曲《白雨》背景中,可能是警方和志愿者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找到受困的失踪牧民,而他们的很多牛羊,已经深埋雪中或成为了冰雕。
最早发视频的朋友转述自己新疆拳击教练的话:从8月被封到如今11月底,北疆的百万牧民,没法在高纬度和高海拔的夏牧场和较低纬度和海拔的冬牧场之间顺利转移牲畜,无法准备过冬的草料。暴雪来临,大量的牛马羊开始饿死、冻死。而牛羊没法流入市场,就没有足够的收入去购买干草以维持牲畜过冬。
至于为何无法转场?当然也是疫情封控带来的次生灾害。
我有幸在今年封控前一个月,去了阿勒泰好友家靠近中蒙边境的夏牧场,在哈萨克族毡房里住了一晚。白花花的湍急克兰河穿过牛羊成群的草场,确实壮美极了;等入冬降雪后,整个阿勒泰又会成为天然条件不亚于阿尔卑斯的滑雪胜地。可是美景之外,正如疆漂的孙小兽所说,“就算没来过新疆,应该也在新闻联播里听到过‘阿勒泰雪灾牧民牛羊被困’的新闻,或者至少《可可托海牧羊人》吧。“确实,浪漫之外,是残酷的自然和天气。
记得在夏牧场的毡房里,寒冷随着夜幕降下,两个小女孩在铺着好几层厚实毯子的床榻上爬行嬉戏,玩着自己想象的
游戏。靠近炉灶左侧的那头,绣着六块格子,妹妹把它当成是一栋六层楼的电梯,自己乘着上上下下,到了顶楼,再扑腾出去,跟着小鱼儿形状的花纹,游起泳来;姐姐在另一头,把能容纳十人宽躺的整个床榻,当作冬日里牢固的冰面,而床沿下面则是可怕的冰河。
就算我深入了夏牧场,浅尝辄止过上了一天一夜的牧民生活,没像李娟《羊道》里描述的那样跟过转场,也是不懂和不理解牧民生活的。不会知道周而复始年复一年赶着牛羊南来北往,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现在通过阿勒泰当地人在社交
媒体上的求救,了解了一点皮毛。之所以凛冬已至,还不好好呆在家里,是因为家里没了以往应季的干草,而干草一般都得在牛羊市场才能买到。今秋,因为防疫,从高往低的转场时间被严重推迟,牧民无法从夏牧场提前来到冬牧场进行打草备料。居家隔离的,也就没法照顾牛羊。而且入秋后,本该是多余牛羊交易的时间,而活畜交易市场也没放开,导致牧民没了周转资金,没法购买干草。就算偶尔能买到一些,入冬后,也因为恶劣暴雪天气和一些人为原因,而不能送抵牧民家中。因此,牧民只好冒险外出放牛放羊,在暴雪中失踪的事件也就频发不断。
绝大多数阿勒泰人,都不是冬季冰雪运动产业链的一环,即便是,如今不也来不了、走不掉。而
美丽而好玩的北疆乡村,远非能够自给自足的江南水乡,牧民和他们的牛羊即便熬过漫长的寒冬,活下来的牲畜也会瘦到卖不出去吧。
相信一场火之后的自治区政府,会重视起这个残酷现状,并尽可能地帮到牧民。网络管道能做到的,或许就只是一些查缺补漏的事情吧。